江苏方志地图

古代江苏“长”什么样?山川河湖和今天一样吗?

这些问题,都可以在古地图中找到答案。《江苏文库》“江苏文化专题研究”系列课题《江苏历代方志地图数字资源整理与传承创新研究》于近期立项。江苏是方志大省,江苏方志地图又是中国古旧地图中重要的存在,数千种形式各样的方志地图,丰富又精彩。深入地图深处,找寻江苏故事。

壹 江苏方志中的城市美颜

翻开江苏方志,历史扑面而来,密密匝匝的文字之外,更有千姿百态的城市景色。 

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副教授陈刚是地理学者,也是本课题的负责人。自2000年以来,陈刚一致致力于区域(城市)历史地理学研究,同时开展古旧地图整理与研究工作,并与南京大学历史学院胡阿祥教授等共同编纂出版了《南京古旧地图集》(2017年)。

以此为引,两年前,陈刚带领团队与江苏省测绘资料档案馆合作完成《图绘江苏——江苏省历代地图数字资源整理研究与数据库建设》项目(2020~2021)。

在大量的江苏古旧地图资料收集中,他发现一个惊艳的亮点,江苏方志中藏着很多城市“美照”。

陈刚最初收集的方志地图约4000多幅,除去方志中重复和图像质量不好的地图,最终提交2500多幅。据统计,其中江苏省、市方志地图(以现有行政区划为统计单元)1712幅,平均每部方志都有15幅地图!

《皇朝建康府境之图》【方志地图】选自《景定建康志》(南宋景定二年(1261))(原藏:南京图书馆)

《街市桥梁图》选自《洪武京城图志》 ( 明洪武二十八年(1395))(原藏:南京图书馆)
比如留存较早的府境地图《皇朝建康府境之图》(选自《景定建康志》南宋景定二年(1261))、明洪武南京都城平面图《官署图》(选自《洪武京城图志》(明弘治五年(1492)重刊本)、明洪武南京街市津梁分布《街市桥梁图》(选自《洪武京城图志》明洪武二十八年(1395))……

清晰的城墙、蜿蜒的河流、标志性的景观,一幅幅绘制规整的地图里,留下了几百年前,江苏城市最真实的模样。

贰 平望八景绘出苏式好生活

150年前,苏州平望是什么样子?莺湖夜月、殊胜晓钟、美若黎明。

从传统角度,人们对地图的普遍理解是实用的工具图,按照比例标注地名方便查询,其实咱们都有点“限制想象”啦。

陈刚介绍,目前学界大略形成共识,凡标注地名的古代绘景图也可以看作地图。比如熟知的《康熙南巡图》《乾隆南巡图》和《南都繁绘图》等,“因为它们都是真实地绘制了当时的建筑、山川、桥梁等地理信息,并且也是按照合理的地理方位绘制,具有参考价值。”

以县志地图为例,地图的类型非常丰富。包括四境图(县境图)、城池图(县城图)、衙署图(县治图)、学宫图(县学图)等类型,以 《咸丰靖江县志稿》为代表。 

此外依县域地理特色及修纂背景变化,可能还包括书院图、祠祀图、道路图、坊厢图、水利图、河湖图、绘景图、胜景图、宅宇图、沿革图、古迹图、田亩图、海疆图。 

八景图(属绘景图)是江苏方志地图中很有特色的一种。《平望续志》(光绪)中的《平望八景图》有莺湖夜月、有殊胜晓钟、有溪桥野店、有远浦归帆,每个场景都充满诗意,引人入胜。

此外,人们熟悉的《金陵四十八景》《云台新志》中的山川图都是美美的方志地图。

叁 唐氏家族,方志地图里的传承

在江苏众多的方志地图中,常州府方志地图十分突出。不仅数量多,而且绘制也有很明显的传承,这大略与方志编纂者有关。
武进唐氏家族,世代簪缨。明代大儒唐顺之(1507-1560年)洽贯群籍,文武兼修,举嘉靖八年会试第一,曾任翰林编修,后调兵部主事,逢倭寇屡犯沿海,唐顺之以兵部郎中督师浙江,并率兵船破倭寇于海上。唐顺之之子唐鹤征(1538-1619年),以博学闻,隆庆五年(1571)进士,授礼部主事,历工部郎、光禄寺少卿、太常寺少卿,虽然后来官场失意,但回乡后讲学东林书院,讲授《大学》,著《周易象义》《辅世编》等。在他晚年时候,重视方志编纂的理论思考与实践,受聘主纂主持编纂历史上首部《武进县志》(1605)和《重修常州府志》(1618)。由于唐氏父子治学,力求经世致用,致力实学实干,编纂方志时尤其重视地理、舆图。

到了清代,常州府志图还出现了(城)厢图、乡图这样更为精细的政区地图,与河工图、田亩图等一样,在当时不仅有资政、存史之用,更能用于实际行政。

肆 让古地图“穿梭”指尖

在方志地图里,陈刚读出了很多故事。“我希望能让更多的人了解,让这些珍贵的古旧地图文献与历史地理信息能有机会为更多人所用。”陈刚说。

受纸质出版的限制,古旧地图较难有效展示,同时也缺乏系统整理与科学研究。近年来,陈刚致力于古旧地图数据库搭建,既可以作为展示,也可以开展信息查询,还可以和地理信息系统结合,把古代地图和现代地理信息进行数字化叠置,开展信息化利用。

据悉,南京大学与江苏省测绘资料档案馆已合作完成了“江苏省历代地图数字资源库”建设与江苏历代古旧地图多媒体展示平台建设,将原本只存在故纸堆上的地图,灵活地“穿梭”在电子设备上。

陈刚认为,“江苏历代方志地图数字资源整理与传承创新研究”课题以江苏方志地图数字资源整理与传承创新研究为主题,借助地图史、区域历史地理学、文化地理学等领域的研究理论与方法,丰富与深化“江苏文脉”工程的研究内容,运用地图图像形式形象化展示江苏文脉的时空演变。同时,地图作为社会大众喜闻乐见的地理图像产品,是开展地理国情教育、传承区域历史文化的重要媒介。

文 | 现代快报+记者 宋经纬 胡玉梅图 | 现代快报+记者 赵杰 受访者供图视频 | 现代快报+记者 储希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