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去里所,复还,曰:“孺子可教矣。后五日平明,与我会此。”

——汉·司马迁《史记》

“孺子可教”是一个相对文雅的词汇。近些年,借着通俗小说及古装影视剧的风,这个词得到了普及。即便是小学生,也会在玩笑中来上一句“孺子可教也”。

这个词出自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,说的是张良的故事。故事发生地则是在江苏邳州。

张良年轻时曾去邳州游玩,一个穿着粗布衣的老人走到张良跟前,故意把鞋甩到桥下,对张良说:“小子,下去把鞋捡上来!”张良想打他,但见他年老,忍住了,还下去帮他捡了鞋。老人说:“给我穿上。”张良就跪着替他穿上。老人笑着离去了。走了约有一里远,老人又返回来,说:“孺子可教矣。”又告诉他,五天后天刚亮时,在此相会。张良觉得奇怪,但也答应了。五天后,老人因张良比自己晚到,很生气,说:“五天以后早早来会面。”结果张良又晚了,又约五天后。这次张良早到,老人很高兴,送了他一部书,这就是《太公兵法》。张良习读以后,辅佐刘邦平秦灭楚统一全国,建立了功勋。

图源:高春明《中国服饰名物考》

张良与老人相遇的那座桥名为圯桥。很多年以后,因为这段故事,这座桥平添了几分文化色彩,成为千百年来的一处文化景点。文人骚客但凡到邳州,都会想起张良,想起桥下拾履。李白就到过这座桥,在《经下邳圯桥怀张子房》一诗中,他写道:

潜匿游下邳,岂曰非智勇?我来圯桥上,怀古钦英风。唯见碧流水,曾无黄石公。叹息此人去,萧条徐泗空。

这座桥后来在清代消失了,在原桥东百米处建了一座新圯桥。

张良的这个故事太具传奇性,被改编为戏曲、小说,流传甚广。后来的通俗小说中,但凡有老师考验弟子的桥段,几乎都是受这个故事的启发。

虽然它被写入了正史,但也不是没人怀疑过真伪。清人张问陶就说:

椎车结履不踌躇,进退人间早自如。夭矫神龙见头尾,那须黄石授天书。

博浪椎击秦始皇,胆壮志豪;圯上为老人纳履,谦恭忍让。进退自如,已见张良的胆识和为人,何用“天书”之类的传说来为他加分呢?还是很有见地的。

作者单位:扬子晚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