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战时期,在苏中里下河地区有一位鼎鼎有名的抗战英雄,他指挥部队在海安、东台、姜堰、兴化等广袤的水乡平原和日寇英勇作战,打得日寇闻风丧胆,他就是曾任新四军新七纵司令员等职的胥金城。因其留有一脸络腮胡子,再加上打仗勇猛,老百姓称他为“胥胡子”,胥金城在抗战中的英雄事迹一直在苏中里下河地区广为流传。

一、招兵举起抗日旗

胥金城,1908年出生于山东阳谷县,他家境贫穷,只上过几年私塾,14岁那年,因帮族人出谋打土地官司,被当地官府通缉,一气之下投到直系军阀部队当兵。

淞沪会战后,胥金城辗转至南通和同乡张星柄在当地招兵买马,张星柄时为国民政府江苏省第四区(南通)行政督察专员公署秘书长,他们收编了部分苏北地方自发组织的游杂武装,成立了“苏北人民抗日自卫总队”。此后,部队被韩德勤收编为江苏省保安第三团,后来保安三团转战各地,不断收容流散的士兵,人数达到5000人。1939年初整编为江苏省保安第三旅,张星柄任旅长,胥金城任副旅长。这支部队兵员复杂,有国民党逃兵,有土匪武装,当地的老百姓称这支部队为“野三旅”。胥金城实战经验丰富,多奇谋,在“野三旅”中有“小诸葛”之称。1940年6月,“野三旅”被李明扬、李长江整编为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部第五纵队,但该部自封为“江苏省人民保安第三旅”。1941年3月,该部被韩德勤收编为江苏省保安第八纵队。后张星柄投靠同乡李仙洲,被编为鲁苏边区游击总指挥部苏北挺进第七纵队,苏北挺进第七纵队下辖两个总队,司令张星柄率第一总队驻东台七、八、九区,司令部驻杭家堡,副司令胥金城率第二总队驻东台一、五、六区。

胥金城授衔照

胥金城率领官兵在苏中水乡平原上与日伪展开或实或虚、忽东忽西、闪转无定的殊死斗争。当时时堰、塌垛、张郭、戴南、胡堡、顾庄等地区每个村都有参加“野三旅”的青年,部队出壁报搞演出,印报纸,宣传抗日,报道国内外形势。并且还兴办中小学,以阵亡的营连长命名,组织中小学教师参加军训,对贫苦的学生教师也有照顾,胥金城在时堰还创办了金城中学,受到当地民众的欢迎。

二、勇战日寇多壮烈

胥金城很有民族气节,他利用苏中里下河地区特有的水乡平原地形,率领部队打鬼子,很多战役都打得轰轰烈烈,在著名的昭关阻击战、樊川保卫战等战斗中无不彰显出铁血男儿本色,为此他的部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,很多官兵将一腔爱国热血抛洒在苏中大地上。

为了更好地打击日军,胥金城在全团范围内挑选了一百名身强力壮、动作敏捷的战士,组建了一个大刀队,在此后几个月的时间里,胥金城亲自对大刀队进行训练,使得大刀队的战斗力得到很大提升。一天早上,五十多名日军特种兵准备对胥金城部进行偷袭,哨兵发现后,一百名大刀队员操起大刀便把这些日军团团围住,日军士兵看到中国军人哇哇大叫起来,他们马上退出子弹,与大刀队员展开白刃战。大刀队战士挥舞着大刀,怒吼着向敌人砍去,一时间,杀声震天。十几分钟后,五十多名鬼子被全部消灭,而大刀队也牺牲了七十多名战士。

战后,胥金城望着躺在地上的烈士们,面色惨然,默立良久。这些英勇的战士都是他精心挑选用心血栽培起来的,个个视死如归,一场战斗就让这些优秀的战士所剩无几,这让他痛心不已,他下令为烈士们召开了一个追悼会,并将他们的遗体葬在了他们战斗过的土地上。

三、深研装备入虎穴

胥金城不但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战将,而且对于各种大炮非常痴迷,经常研究大炮的构造和射程。

有一次,他听说兴化城里日军的司令部有两门新式大炮,就想见识一下。胥金城找到兴化伪县长李恭简,这个李恭简虽说对日本人奴颜婢膝,但对抗日武装也不敢得罪。李恭简见胥金城来访,又惊又怕。得知其想到城里去看看日军的大炮,只得让他打扮成往日本军营送鱼的民夫,跟着伙夫潜入到了日军的军营中。在胥金城的忽悠下,日军看管大炮的头目竟然将其引以为知己,甚至还向胥金城介绍怎样填弹,怎样拉线。胥金城回到司令部后,战士们听说旅长到日军军营中走了一遭,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,都对他佩服不已。

胥金城后来亲自仿制迫击炮和掷弹筒,成为反“扫荡”中对付日伪军的重武器,显示了巨大的威力。在攻打税警团据点时,胥金城亲自带着自己研制的平射炮,支援联抗战斗。胥金城不但对大炮有研究,同时也是一个神炮手,靠简单的目测,操炮基本上百发百中。

胥金城起义后,充分发挥专长,很快把所带的炮连迅速扩大,屡建战功,成为新四军一支正规化的炮兵部队。解放战争中,胥金城及所属炮团被编入华野特纵炮二团,直属华野司令部,其所部参加了苏中、淮海、渡江、上海等重大战役。新中国建立后,胥金城还任过华东海军舟山基地海岸炮兵团团长,为人民解放军的炮兵部队建设作出了贡献。

四、率兵起义向光明

1942年,张星柄怀疑胥金城跟新四军“联抗”部队之间有联系,就以部队调防的名义将自己信任的三团安插在胥金城部与新四军“联抗”部队之间的地带,以切断双方联系,然后将胥金城的嫡系四团调至自己的驻地,由他直接指挥。同时准备以请胥金城帮助训练为由,让一团、二团互换防区。胥金城意识到张星柄这样做是想架空自己,如果任其下去,自己势必成为没有兵权的“光杆”司令。他就直接与张星柄进行了交涉,不同意这样的调防。同时,胥金城也想早日摆脱张星柄的控制,寻求新的出路。胥金城的随身秘书郭深是中共地下党员,苏中区党委通过郭深掌握到胥、张之间矛盾趋于公开的情报后,即指令郭深和配合派去做工作的张遗,在跟胥金城谈论抗战形势中对其晓以救国救民大义,在感到策反条件已经成熟,就明确告知苏中区党委和粟裕师长的指示,胥部若遇到紧急情况,可先把部队带到相近的“联抗”地区,还详细说明了与“联抗”部队司令员黄逸峰的联络方式。

1943年3月,日伪集结数千人两次扫荡“野三旅”防区。关键时刻,粟裕电令新四军一师相邻部队相机出击,策应“野三旅”摆脱困境。此次战斗“野三旅”伤亡、散失大半,司令张星柄仅率百余人向西投奔了李仙洲,几乎成了光杆司令,一总队总指挥张良才率残部千余人投降了日军。

在中共地下党员张遗、郭深的帮助下,已经倾向共产党的胥金城率二总队残部700余人在周家垛宣布起义,参加新四军。当时胥金城派郭深到“联抗”请示,受到彭柏山、戴为然等人的热情接待。黄逸峰立即专电报告粟裕等一师首长,师部决定将胥部改编为新四军苏中军区新七纵队,胥金城任司令员。胥金城起义受到新四军领导人陈毅、粟裕的赞扬,新四军一师副师长叶飞在东台三仓主持召开欢迎大会,欢迎胥金城加入新四军。

胥金城起义后,率领部队先后参加了讨伐税警团、兴化攻击战等恶战,为取得苏中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1945年4月,胥金城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
五、兴化攻坚建奇功

1945年8月,胥金城率部队参加兴化城攻坚战。他指挥主攻东门,东门之敌正面防御很严。敌人的手榴弹就像装在箩筐里往下倒一样,部队很难接近城墙。胥金城指挥部队避敌锋芒,从敌人防守较薄弱的东门北侧打通了民房与民房相连的内墙,运动到文峰塔下,与敌人短兵相接。一番激战后占领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制高点,并在塔上架起机枪,居高临下,向东、南两门守敌猛烈扫射,战斗中胥金城亲自操炮平射,连续摧毁5个敌碉堡,经过两昼夜的血战,率先攻入城内。兴化城收复后,胥金城被任命为兴化城防司令员。

1949年后,胥金城历任华东军区吴淞要塞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,华东海军舟山基地海岸炮兵团团长,军委军械部驻太原区域军事副代表、代表,总后勤部太原办事处副主任,山西省军区顾问等职。1955年授予上校军衔,1964年晋升为大校。1993年,胥金城因病逝世,享年85岁。

(作者简介:章国荣,东台市新四军和苏中抗日根据地研究会理事。)